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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隐退,随心更,妙笔不生花,粮少且口淡,致力爬墙,胡乱改名,fo前留意,不留神就平地失踪

【喻黄】连江雪(一)

短篇,绝对短篇!

预估2W字内结束(预估都不准的,粉随正主,话多)

白面书生(?) 喻文州 X 剑客黄少天

HE,绝对


连江雪




“真冷。”

喻文州紧了紧身上裹着的长袄,重重吐了口气,空气中冒出白花花的一团雾气,瞬间消失殆尽。

时维腊月,江上船家也畏冷,早早断了营生转投他处。如今江上没一舟渡江小船,除了边上一叶小舟。船上蓬草杂乱,船头坐着个蓑衣船家,垂钓江边。江面凌凌,远山霾霾,偶有飞鸟略过头顶,此情此景,便是柳柳州的寒江图,万千孤独不过江面一舟。

于他这种急于渡江的旅人来说,这便不是孤独,是瘆人。

喻文州打算碰碰今年的运气,去看那船家愿不愿意开船。若是不行,他只得再回镇上出高价找船家。后者无疑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他好不容易才从镇上到江边。

喻文州看了看天色,把腰间的包裹再裹紧了些,加了个结。一切准备妥当,才挪去船边,隔了些距离打招呼:“船家,今日开船不?”他估量着这距离,万一这船家是仇家假扮,他也能及时躲开。

那船家却岿然不动,船头摆设一样。

“船家?”喻文州走前几步踏上船,小船受了压,船身摇晃。船尾空无一物,喻文州突然想到,船头有人,船尾无物,这样头重脚轻,小船是如何能在江面保持平稳的?

“今日开船不?”喻文州再问了句。

那船家转过头来,是个老翁,头上戴着斗笠,掩了大半头发。斗笠下的脸庞沟壑纵横,没好气地瞥了喻文州一眼:“你个瓜娃子喊什么喊,老夫的鱼都跑了。”

“今日开船不?”喻文州神色镇定。他看出老翁皮相并非本人,佝偻的身形也是乔装。若是仇家,上了船,他指不定会受拿捏。

“去去去,”老翁摆摆手,“没空,下一班。”

喻文州哭笑不得,这江面上就他一舟,哪里来的下一班?

老翁看穿了他心里的小九九,粗声道:“下一班就是开春后,你个瓜娃子有没有看黄历?江上风雨,不宜出行。”

“老丈,我实有急事要过江,”喻文州看着渐昏的天色,“老丈的鱼,我按十份赔。”

“十份?”老翁眯着眼睛,“十份哪够?”

“那老丈意思?”

老翁指指对岸:“老夫也不在乎这两个钱,对岸龙溪镇,有酒楼名‘酿红’,你请老夫喝一坛他家绝酿,就摆你过去。”

“无妨,”喻文州稍稍松了下来,“待摆我过去,请老丈喝十坛。”

老翁从上到下打量了他,“嗤”笑了一声,道:“想不到,你个瓜娃子看起来是个穷书生,兜里还有几个闲钱。”

喻文州也笑了笑,进船找个草蒲坐下,道:“出门在外,总得多留几个心思。”

老翁随后入了船舱取长篙,闻言抬头道:“你就不怕我半路杀人抛尸?这江上空无一人,寒冬腊月的,水军都懒得巡江,浮尸都要开春才能看到。”

喻文州眯了眯眼,回道:“老丈不会。”

老翁耸耸肩,撑船立舟,一声“开船咯——”音色绵长悠扬,中气十足。

江面冷,寒气从船身传上。舱内没生火,草蒲也不过几个,江风一过,冷冽的感觉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喻文州冻得一哆嗦,双手揣进袖中,把自己团得更紧。

“瓜娃子是回家?”船头老翁撑着篙,问了声。

“是,”喻文州答道,“学堂那边早下了,放人回去过年。”

“这朝局动荡,听闻三皇子被刺杀,太子独大,清扫朝堂,不站同一边的死的死,逃的逃。明年就科考了,瓜娃子你可争争气,现在这关头,上头正是要用人拉拢人的时候。”

“老丈也知道?”

老翁点着篙,没看喻文州:“这大半年多少大官携家带口逃到这边,不就仗着天高皇帝远,太子手伸不过不来么?蜀地哪是个好地方,山多,水多,人好,吃也好,就是远。逃到这边,不就放逐一样,这多少年的心血,全回不去了。”

“朝堂倾轧不断,各方势力斗争,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见得全是自己心血。”

“瓜娃子,以后你若当了官,可要当个好官,”老翁悠悠一声长叹,“只叹这世道哪,容不得太清的人。”

喻文州不说话,老翁也没再挑话。船篙点在水上,船身划水而过,哗哗啦的水声,在静谧的船舱中清晰可闻。

船至江中,喻文州从这水声中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船身突然发出怪响,船头老翁握着船篙顿了一下,紧走两步入舱拉起喻文州。刚踏上船头,喻文州方才坐的地方就被利刃划开,冰冷的江水从缝隙中渗入船身。与此同时四周水面突然爆起,数十个黑衣人从水下破出。个个蒙面手持弯刀,身上完全湿透,可却不符合逻辑地冒着热气。

“水鬼?”老翁眉间蹙紧,“瓜娃子你可够厉害的,竟能逼得水鬼寒冬腊月下水杀你。”

喻文州抿紧唇,船身在下沉,黑衣人片刻功夫落到船上,招呼也不招呼,弯刀直接上手。

老翁叹了口气,道:“既然搭上了老夫的船,不送你上岸老夫的酒就没了。”话音未落,喻文州看到一抹蓝光从眼前闪过,回神过来老翁右手已经握住了一柄长剑,剑身透着寒光。剑尖飞驰,老翁身形飘得飞快,护着喻文州,十来个人都不得近身。长剑长驱直入,在几把弯刀之间如鞭子回环纠葛,再小的缝隙也能狠狠绞入。而弯刀毕竟形状摆在那里,六把过后,长剑已然被卡在缝隙中。剩下那些人见老翁受制,回身跳开,数把弯刀拐成古怪的形状,封死了喻文州和老翁可躲避的几个去处。

喻文州揣在袖中的手有了反应,然不等他出手,便听得耳中兀然冒出少年的音色,低沉的笑音:“机会,可不是给你们的。”

长剑蓝色光芒闪得更劲,停滞在最亮的那一瞬,江面上炸开了巨大水花,带来的强风将老翁身上蓑衣都震飞,强劲深厚的内力顺着长剑卷入弯刀,如风如雪直入人体内。那长剑剑光动了,在弯刀的掣肘中如解开九连环一样一环环解开,勾连,转弯,变向,“噗噗噗”传来的刀尖剑尖刺入身体的声音,清晰得可怕。被卷入弯刀本就是老翁有意而为,抽离剑身的时候连带着弯刀刺入黑衣人身体,而且速度极快,一闪而过的剑光,随之而来的刀尖入体声,叫人连尖叫都来不及说出口,就被同僚的弯刀灭在喉口。老翁这边对付黑衣人杀得酣畅淋漓,那边还没忘了文弱书生喻文州。剑光在弯刀到来之前及时闪过,劈开脚下立着的快要沉下去的船头。老翁借力跳起,单脚落在刀尖上,飞起一脚踹了船头。可怜喻文州刚反应过来,就被身下半片船身带着飞了出去。老翁再从刀尖跳起,在水面截住了正要飞身过去的黑衣人。

这次是比上次爆得更激烈的水花,老翁内力场全开,生生把范围内的黑衣人锁在内力场中。他是一只猎隼,灰衣为身,长剑为羽,凌厉凶狠,快攻快击,霸道得说一不二,锐利得如剑插喉。

水面很快恢复了平静,星星点点的血花和漂浮的蓬草证实了这里曾有过一场大战。老翁面相虽善,剑却嗜血,黑衣水鬼一个不剩,从哪里来,从哪里去。

可是,喻文州呢?

混战中被他一脚不知踢到哪里去的喻文州呢?

老翁战得血性起,只记得喻文州的方向,至于具体方位,他自己都估不准自己那一下脚力有多狠,也就预测不了他到哪了。

“诶,那个瓜娃子,水鬼走啦——”

老翁沿着刚才某人被踢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水面上先是冒出了船头的木板,再在木板边上冒出了一个人头。老翁一看,心下说不好,他这摆渡摆得糟糕得,把人踢出去就忘了后续了。喻文州轻功不行,踩着船头飞了没多远,直接掉水里了。

谢天谢地他会游泳!

老翁小心翼翼地落在木板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水里的那个人,小心翼翼问道:“瓜娃子你……还好吗?”

喻文州抹了一把脸上的湿水,仰头淡淡道:“你来试试?”

电光火石间,喻文州猛一发力震开木板,老翁反应极快地跳开,伸手一招便把水里的喻文州捞上来,一句废话也不跟他多讲,捞起来扛上肩膀,剑鞘在水中一点,催着脚下踩着的半块木板冲上江岸。

 

PS:总算知道开坑太多的坏处了,粉身碎骨以身填坑,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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