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牧

半隐退,随心更,妙笔不生花,粮少且口淡,致力爬墙,胡乱改名,fo前留意,不留神就平地失踪

从南到北,从北到南,再从南跨过一方海峡,再次回去台湾。

永远回不去的故土,永远见不着的故人。

爱一个人,究竟要爱得多深,才能记了五十多年,乃至再次踏入原城,还是无法忘怀呢?

从原城去香港的时候是快转年了,绿皮火车从北到南,跨过了风雪,再度进入草木繁盛之地。

南国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冬天,也不知道什么叫难过,一年四季,都那么旺盛地活着。

喻文州坐在绿皮火车上看着铁轨旁闪过的绿树,突然觉得一股活气,从他垂暮的年纪里渐渐抽离。

他知道他是心愿了了,跟黄少天说好了一辈子,虽是天人永隔,也守了一辈子了。

他已经到了这岁数,靠着信念吊着一口气,倔强地跟死神打拉锯战,崩着劲活着,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回到故土,重见故人。

故土也回了,故人的念想,也了了,孩子们都大了,他真的,无牵无挂了。

前半生为国为家活,后半生为孩子活,到现在,该为自己活了。

他想黄少天了,他想去见黄少天了。



出发去台湾走的是广九线,从香港飞台湾。

那时候还没有飞机直达(1997),也没有京九线(1996),他们可能坐的是广九线(1979),经广州坐绿皮火车北上。

在想,当他们离开的时候,会是什么心境。

应该是无悲无喜,万籁俱寂吧。

五十多年的念想,最后还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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