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牧

半隐退,随心更,妙笔不生花,粮少且口淡,致力爬墙,胡乱改名,fo前留意,不留神就平地失踪

【喻黄】三幕戏(下)

三幕戏


上篇的小火车戳我



夜场是一个供人放纵的漩涡,华服鬓影配上假面,像展示柜里神色悲伤的娃娃,留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在霓虹灯下看着各式来客。

夜雨穿着白色燕尾服,戴着半边银色面具,坐在飘窗上把玩着从桌上顺过来的塑料小刀,不动声色地眯着眼,像夜视的猎豹一样看着盘桓的丽影。

这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杀手仅存在于业内口口相传中,据说是隐匿了许多年不沾带血的生意,而更多说法是他像盘踞在所有网后的Spider,牢牢抓着每根线,所有事情不经过他手,却无一不与他相关。

真他妈搞笑,传这话的人,是不把大魔王叶修放在名单里么。

不过这位活在传说中的人物,是不大想太早把自己放入传说的翻页界面中。夜雨打量着四周可能的狙击点,真棒,四个角度完美,他连等会自己的死状都描摹好了。子弹贯穿额心,从后脑打入油画中,鲜血像喷泉一样染红了雪白的燕尾服——停住,那又不是颈动脉,哪能有这么泉喷的景象。

他自是百无聊赖,而夜雨皮囊下的扮演者黄少天却本来是多年浪迹夜场的高手,单是独自坐在一边就总叫人目光流连,若非那气场上下写满了“请勿靠近”的字样,他倒是把欲拒还迎四个字写在脑门上。

而不负众望,有人从舞池中滑下,端着浅浅一杯葡萄酒,挡住他眼前的光。

“这位落单的先生,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搭档?”

黄少天闻声抬头,那眼前挡光者衣着繁复像欧洲宫廷风,他们惯会把声音装得各式各样总之偏不是本音,这个人的声音,装得像极了喻文州。

黄少天唇角微扬:“就凭这杯酒么?”

“就凭你昨天晚上,在我房间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纪念物。”

黄少天瞪眼看着来者的手心,那是藏在他领带夹上的微型跟踪器,像宝石的瑕疵一样毫不显眼,却被喻文州拿着一路找到这个夜场。

……捕猎的时候被chuang伴看到是什么体验?

“你来做什么?”黄少天从窗台上跳下,塑料小刀在转过指尖后突然不见,一把银色的匕首落入手掌,稍闪过后被他迅速收入袖口,眼睛却还盯着喻文州。

“我盯上了专挠我的那只豹子,不过他不太听话,过来抓他回去。”

“走开,”黄少天道,“我杀人的时候,不想被人盯着。”

“如果我说不呢?”

黄少天笑了声,隐匿在袖口的匕首突然亮起,毫不客气地在他手臂上划下一道伤口。血液从棉织物里渐渐渗透,碍于深黑的颜色,灯光下并不显眼。黄少天的动作幅度虽大但极快,一闪而过的速度叫周围人都没有察觉他动手伤了人。黄少天贴着喻文州的袖口,蹭掉匕首上的血,抬唇笑道:“这只是第一次警告。”

喻文州看了眼手臂:“那我想看看,第二次警告是什么。”

杯中紫红色的葡萄酒被一饮而尽,喻文州顺手把玻璃杯摔在地上,在循声看过来的众人注视下上前一步扣住黄少天,伤臂卡紧了他可能的去路,倾身吻上他的嘴唇。

清甜的液体顺着牙齿的缝隙送入他口中,喻文州卡着他的下颌,双唇死死堵住黄少天,逼着他把葡萄酒吞下。他隔着面具看到了黄少天尖锐的眼神,很好,不再是漠然或者情yu,在此之外总算看到了第三种不一致的眼神。

这个杀手,动得了到上得了窗,浑身上下写满了荷尔蒙三个字,他怎么不会想要。

“Leader,收到消息,明天的假面舞会夜雨会出现。”

喻文州挑选着今晚赴会的衣服,他养着一只会挠人后背的猎豹,今晚的这个约,是给猎豹给他再留下六条抓痕的。

手下的突然报信却叫他有点不喜,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是好好出门结果撞上别人家不听话的狗在狂吠,打扰了出门的好心情。

“是谁?”

“夜雨。”

“消息来源?”

手下却突然噤声,断了些时候才道:“老板知道这件事,已经安排好狙击手在夜场。明天夜雨一出现就把他杀掉。”

“有趣,”喻文州笑道,“夜雨是对方组织的王牌,杀人从未暴露过的,你们是怎么确定明天要杀的,就是夜雨?”

“老板的意思,就算屠掉在场的全部人,也不放掉夜雨。”

“知道了。”喻文州不管手下反馈,扣下了电话。

那晚的夜风有点凉,他开着车开着窗,吹着久违的凉风,突然想起,他好久没开过敞篷车了。

那辆从国外运回来就一直放在车库落灰的敞篷车,因为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在开车过程中被一枪爆头,已经被他老板禁用。

想想有趣,防弹车能防住其他组织对他的杀意,不过是因为动用不了导弹把车炸上天而已。

“少天,我就是索克,你今晚想要杀的对象,”喻文州搂着他,低头柔柔地描画着他嘴唇的轮廓,“我爱你。今晚,要么杀了我,要么,跟我走。”

“不如就跟我走吧。”喻文州看着黄少天脱力地把力量压在他手臂上,酒里的药效开始散了。黄少天费力地摇着头,推着他的胸膛极力想推开他,身体却在能量一次一次消耗中逐渐软下去,渐渐靠在喻文州手臂上。

“我爱你,我亲爱的小豹子。”喻文州低头吻上他的头发,黄少天的头发很软,发间犹然带着昨天共有的清香。

他的心口却突然一凉。

沉睡的猎豹突然惊醒,亮出了他藏了许久的利爪。

匕首在他指间打了个小小的圈,不疾不徐地,插入他的胸膛。

“索克,你不要高估一个没有心的杀手的感情,也不要低估,每个杀手对机会的把控。”黄少天加重了手上的力,把刀锋往他心口推了几寸。鲜血从他嘴角溢出,甜腥的气味是今晚的佳肴,每一个嗜血动物都会为之红眼疯狂。

温热的身躯在他眼前倒下,黄少天拍拍手,在一片尖叫声中对着可能的狙击位挑衅地招手。

“Come on宝贝儿,让我看看你们的准头。”

枪声在他这句话后如约而至。

//

“Boss,索克死了。”

穿黑西装戴礼帽的男人从大门走入,递上一只盒子放在桌边上:“这是赌场那边送过来的股权转让书,索克的一半份额。”

他们的办公室在G市某座市标性建筑的顶层,周围没有更高的适合狙击的建筑,四面加装钢化防弹玻璃,入门是金属和红外线探测仪,若想攻破,除了内部自行缴械,只能用导弹暴力破开。

办公桌后的皮质座椅依旧没有转过来,苍老的声音却从其后传出:“夜雨呢?”

男人顿了下:“也死了,被对方一枪爆头。”

“呵,真是一把好刀,也真是可惜了。我惯着他,由着他浪,无论睡多少人,男的女的,我都惯着。因为这种人,看似多情,实际,对什么都没感情。”

“当他开始只约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把刀该毁了。”

“毁了没关系,还有更多的好刀,是不是?”

皮质座椅转过来,座上的人犹自笑着,一记白光突然飞过,在他来不及反应的那一刻,塑料小刀深深插入他的咽喉,钉在座椅上。

“索克确实死了,从你死的那一刻开始,他也跟着一起死了。”喻文州握着针管,扎进在他正欲摁机关的手背。试剂顺着血管迅速蔓延到身体各处,喻文州低头看着他的脸色从红润变得苍白,再变成可怖的青色,微微笑了声,打开盒子。

黄少天从暗处走出,跳到办公桌上坐下,侧头看着喻文州。

“这是什么?”

“股权转让书,”喻文州隔着手套握着那个人的手,在纸上按下指印,“赌场剩下的那一半股权。”

“他们早就达成了契约,以赌场一半的股权和两家势力合并为交换筹码,联手杀掉我们,”喻文州收回盒子,瞥了眼死状可怖的那个人,“对于你boss来说,你是一把失控的刀,对于我老板来说,我是会反噬的毒药。大概他们没想到的是,刀如果焠了毒,比一把刀或者一味毒药,都要可怕得多。”

“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们本来就是过来搞破坏的敌方间谍,”黄少天吹了声口哨,“这赌场的全部股权,这笔买卖不错,联盟这次该给我们多少分成?老叶该气死了吧,我打赌他的生意绝对没有我们的大。”

“收成确实不错,不过我有更新的收获。”

“什么?”

黄少天在喻文州身侧,他速度一向比喻文州快,此刻不得不放慢脚步等喻文州过来。

“比如,相对于之前,我更喜欢你的六条抓痕。”

话音落下的时候警报声响起,黄少天挑挑眉,从门下地毯踢出两把手枪,掂起一把抛给喻文州:“宝贝儿一起?”

喻文州接过枪:“当然一起了,谁叫我们都是过来搞破坏的敌方间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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