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破镜17（ABO）
破镜
今天的BGM祭出了压箱底的《晓之车》
17
晨曦破开了初晓，天色蒙蒙，一如昨夜旧梦。
有人在梦中醒来，有人在梦中死去，死去的人，再也不能知道自己醒不来的缘由。
喻文州收起狙击枪，擦去枪上的指纹，对着耳机轻声道：“完毕，收队。”
蛰伏了一夜未睡的郑轩听到这句话如同大赦，随即伏在掩体后。喻文州耳朵灵，听到这边的声音忍不住笑了声：“累坏了？”
“可不是，逮了一晚上没逮到人，没想到人在喻队这边。”
“他天生谨慎，不过，我比他料多一步。好了，全员收队，你们先按预定路线撤离，我处理完后续事项跟上。”
郑轩不做他想，喻文州这几天带队着实凸显了他的风格，创造机会，抓住机会，一击必溃。
他就像是上帝的操盘手，只要开始收网，就没有他预料不到的Plan B。
如果不是左手神经性受伤，郑轩拆卸着枪支，神色有些失落，如果喻文州左手不是神经性受伤，他真的是堪比叶修的全才。
喻文州亦收好枪支，信步走进一家咖啡馆。再出来时，他已是黑西装白手套加身，胸前别了一朵刚采撷的带露红玫瑰，像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
鬼神盛宴也是盛宴呢。喻文州自嘲地想着，拆下耳后的蓝牙耳机，丢进流淌的河水中。
晨曦还刚刚在东方揭开薄雾蓝的轻纱，晨风微凉。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喻文州插着兜，仰头看着身后高大的纪念碑和四周林立的松树。
纪念碑下有一行字：建于C.E47年。
那年红区和联盟正式分裂，反对党从内部攻破看似牢不可分的屏障，夺去三分之一的政权和疆土——自此之后，两区对立，联盟从未承认过红区政权，红区也仍对联盟虎视眈眈，双方都活成了对方口中的代号。
真是讽刺，在红区引以为傲的纪念碑下打最后一场战役。
人气渐渐在身边聚集，喻文州已经感觉到不少黑洞洞的枪口穿过松树，瞄准了自己。他没做反应，仍饶有兴味地看着纪念碑上的纹路，直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文州，我要的东西，你找到没有？”
喻文州慢慢转身，单手从兜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眉眼淡淡笑着：“如您所愿，资料已经全部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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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的指挥中心又是一夜灯火通明。
总部交给喻文州的任务是干掉红区财政部长，这个手握两个军火商资源的财政部长，是红区元首最大的钱袋子，断兵先断粮，联盟很清楚这个理。
也是因为人物重要，加上喻文州是首次带队，一手提拔喻文州上来的冯宪君从蓝雨小分队蹲点时就在控制室占好位了，天将明时又来了两位总部高层。进门也不说来意，径自坐在冯宪君身侧看着控制室大屏幕上看着红点移动。
“一个，两个，三个……”冯宪君数了下屏幕上代表特工的红点，奇怪地看了眼叶修，“我看了一晚上都发现少了一个，是谁没去？别又是郑轩那个天天踩点错过时间的家伙。”
远方的郑轩忍住打喷嚏的冲动，全神贯注盯着瞄准镜。
“少天还没正式调入蓝雨，这次行动他没参与。”
“还没调入？”冯宪君皱眉，“多久前文州签的调令？我看着他们小两口每天都找机会黏在一起就没通知少天了，怎么这会儿跟我说‘没正式调入’？难不成这两人还能分？”
叶修心道老冯真是言灵体质，这两个人就是分了，还分得猝不及防又合情合理。
控制室大屏幕上红点仍遵照着原定计划移动，叶修不担心喻文州会在这个环节上出问题，如今脑子开始往喻文州之后的计划偏移。怎么定位，怎么掩护，怎么成功把人救回来，他脑速越转越快，身体的感觉也随着脑速的加快变得愈加敏感，他似乎感觉到，有一股气息，在他身侧越崩越紧，它的主人似乎失去了要控制住的欲望，由着这股子紧张的气息蔓延。
无线突然被接起，一声枪响后，无线中传来喻文州的声音：“完毕，收队。”
“这小子成，没看错人。”冯宪君松了口气，手指敲着桌沿。
“毕竟是军事世家出来的，老冯你看喻将军在前线的调度，啧，文州真是像极了他父亲。”
“唉可惜，身体素质这一块，就真不如他父亲了，好在分化成强A，气场够强大。”
冯宪君侧头看了发话的高层一眼：“哎老李，这么说来我想起了，训练营这批孩子，当时是你负责他们身体数据监控的吧？”
被称为“老李”的李高层拍了拍手心：“是我，文州的身体素质一直不行，同期生他也就是及格线的标准，啧，差点想劝退了。”
“还好没劝退，不然你看，”冯宪君努努嘴，“多好的一个孩子。”
总部高层又彼此恭维了几句，聊一聊最近联盟又研制了什么新型武器，哪里又打算军事演习，红区边境又有哪批流窜的亡命之徒等待被谁收了，聊天缓了缓一晚的压力，总部高层打算离开回去补觉，控制室门却突然开了。
指挥中心控制室有门禁权限，除总部高层外，有权限进入控制室的人两只手能算出来。冯宪君也不惊讶，看着门口站的黄少天，挑眉惊叹了句：“刚刚正说你怎么没出任务，人就过来了。”
黄少天挑挑眉，他眼廓本身上扬，挑眉时痞气和傲气奇妙地融合在一起，这是很多Omega，哪怕是Alpha都学不来的气场。
“今天刚好没有训练任务，听说主席在控制室开会，就过来看看。”黄少天跨进一步，警报声顿时大作，高层有人腾地站起，高声叫道：“黄少天，你敢带枪进入控制室？！”
黄少天耸耸肩，抽出配枪顺手甩给身后闻声赶来的特勤，边走边嬉笑道：“训练习惯了，忘拆下来了。诺，警报解除，我没带武器进来吧？”
控制室的门缓缓隔绝了室外的光，黄少天眸子突然一暗，身形如豹，爆发时如雷电从半空劈下，眨眼功夫就闪到距离他最近的高层面前，指尖已经多了一把火蓝色的匕首。黄少天压低声音，轻笑道：“不过谁跟你们说过，我杀人只能用枪？”
控制室门快速合上，门外的特勤根本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会想到，里面有一个人正被属下拿刀抵着脖子。
“别动，”黄少天反手握着匕首，抵着高层的脖子，“这是冰雨，三段设计，乱动碰到了机关，我可不敢保证冰雨会不会弹出二段刀锋。”
冯宪君从惊怔中缓过神来，拍桌吼道：“黄少天，你敢威胁总部，你反了！！”
“老冯，”黄少天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我不会在这里动手，我知道你们也不敢动我。既然我们彼此都不会动对方，那有些事，我就要开窗说明。不然我若出了事，这件事会立刻传出去，你们能不能解决，我可不清楚。”
冯宪君捂着心口，瞪眼看他。
黄少天手腕一动，冰雨随后收入袖中，他闪身退到一侧，目光炯炯如火：“冯主席，你告诉我，联盟是不是曾经有个通过信息素引导改变第二性征的‘种子计划’？”
冯宪君愣了好半晌：“种子计划？少天，你说的是什么你能确定么？”
黄少天冷笑一声：“我不仅能确定，我还能说明，我是‘种子计划’的第六代种子，我的引导者，是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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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如其声音，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者。黎明空气凉薄，他的腿上还搭着灰色的羊毛毯，双手拢在毛毯中取暖。而就算他看上去是久病之躯，眼神却锐利如猎鹰，压迫性的气场连不用释放，都已经逃逸在外。
推着轮椅的是个容颜姣好的Omega姑娘，喻文州感受了一下，她不是强O，又是老者其中一个“容器”。
“AO信息素直接的确存在引导和诱发关系，而且，Omega的信息素取用得当，还能增补Alpha的身体机能，”喻文州看了眼他身后的姑娘，似是轻叹，“您到底还是没能好好利用您的资源。”
“但这些没能‘充分利用的资源’已经让我能坐起来，还在这么冷的早上跟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不是吗，年轻人？”老者眯眼笑着，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记得很久之前，你身上还有一个Omega的信息素，那个Omega，可真的是少见的强O。怎么样，享用完，现在该轮到我了？”
“关于这点，”喻文州避而不答，“强O不一定适合您的体质，他的信息素太烈，您会直接死掉的。不过，我最近回联盟，倒是发现了另一件事，比信息素引导和诱发更有意思。”
老者伸直脖子：“哦？”
“分化引导，”喻文州举起移动硬盘，“信息素处于弱A和强O之间的分化期孩子，最容易通过强A信息素引导成为强O，”复而，他笑道，“抱歉长官，这个Omega您无权享用，他是我引导成为强O的，他的信息素，只有我能受得住。”
喻文州看着老者眼神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凶光微露，到现在的贪婪，心下一笑。有什么比引导出强O，再让强O成为自己的“容器”更能补充Alpha身体机能的？
他的吗啡只黄少天一人足够，但老者的“吗啡”需要更多的强O。强O和强A一样难得，老者只能不断提取普通Omega的信息素，以近乎榨取的残酷手段，将提纯的Omega信息素为自己所用。
他很早就觊觎着黄少天，也很早就给他们下了套。黄少天当年的意外暴露，一半原因是他体内信息素的残留，另一半原因，是老者想得到这个强O想到发疯。
喻文州看着天边，眸色暗沉。
意外最终给他和黄少天都留下了不可弥补的伤痕，他现在要亲手举起刀，把这个拦在心里的脓疤，一刀剜掉。
纵使血流如注，疼痛欲绝。
“文州，你可是在骗我？”老者收回目光，“分化期还能被引导，这太违反规定了。”
“可不是，”喻文州浅浅笑着，“我们进化受了那么多影响，人类科学家总把这些归咎到自然界，却没想到，人类也可以成为创始者。长官，这些资料我得来不易，您没兴趣看看？”
老者沉思良久，仰头示意属下拿过笔记本。喻文州把硬盘交到其中一个人手上接受扫描，再经第二个人扫描，经过三四道关卡，落到老者手上时他也不接，由属下给他接入笔记本。
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片在硬盘启动的一瞬间启动，老者伸长脖子盯着上面的图片，目光莹莹如草原上的鬓狗，崩了许多年的人皮面具终于崩裂，一片片掉在地上，残存了透明的上皮组织，只叫人觉得恶心。
老者浏览完，放声大笑：“文州，你真是我的宝贝，给我搞到了这么宝贝的东西。”
喻文州垂眸道：“您过奖了。”
“不过你说，你曾经成功引导过一个强O，”老者看着喻文州，“我现在需要一个强A作为试验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黑洞洞的枪口从松树中冒出，每一个枪口都对准了喻文州。
喻文州扫视了四周，眉梢微扬：“您这是询问我意见？”
“没有，”老者笑道，“我是命令你两分钟内做决定。”
“是吗？”喻文州插着兜，“要两分钟这么长？真是可惜，您可能活不过两毫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