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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阶下雪(13)

阶下雪


前文戳(12)

约莫还有两到三章完结

我不知道这把刀,忍不忍心砍下去



13


晚上折腾得狠,可黄少天还是在每天起床的那个点准时睁眼。屋内的红烛燃尽了,天蒙蒙亮着,室内光线晦暗得很,应该还不到日出的时候。黄少天想起个身,一动,腰上的酸软就传过全身。黄少天哎哟一声,仰面栽倒在床上喘气。

喻文州开荤后食髓知味,变着花样折腾他,他体内yu火再旺也经不住这番折腾,晚上还好好的,到早上就秋后算账了。

这一倒动作太大,喻文州也被闹醒了,迷瞪瞪地睁开眼,拉着他搂进怀里,在黄少天肩膀上蹭了蹭:“少天,昨晚新婚,今天不要练功了好不好,陪我睡会儿,我想抱抱你。”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呢?”黄少天揉着酸疼的后腰,郁闷地看着他。

“我喜欢少天,当然想黏着你了。”喻文州闭着眼睛,情话张口就来,不要钱一样。

“嗯……嗯?”黄少天耳根红了一半,咂了几下嘴,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一巴掌拍他腰上,“叫什么名字,叫师兄!没大没小的!”

喻文州这下没得睡了,一把薅住黄少天,还带着晨起的倦意,低低笑道:“还叫师兄呢?少天,你从昨晚开始就是我的了,有了夫妻之实,要叫,也该叫娘子才是。”

“来,”喻文州像调戏良家妇女的轻佻公子那样,挑起他的下颌,“叫声夫君听听。”

“去你的,”黄少天笑着翻身挠他痒痒,“三天不治你就上房揭瓦了。”

“少天别闹。”

黄少天是别人越叫他别闹越闹腾的性子,喻文州素性不经痒,被他挠着很久,最后在他腰上一拍。黄少天本来就腰酸腿软,被他一拍顿时停下来,“哎哟”一声,翻身侧躺在床上揉腰。

“你也不照顾着师兄,年纪比你大,哪经得住你折腾。”

喻文州跟他十指相扣,并排躺在床上,伸手抚着他的掌心。黄少天的手指和手掌上都有一层薄薄的茧,是常年练剑练出来的。那次的折磨没有对他的手造成太大影响,只是些皮外伤,伤好后能用剑自如,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痒,”黄少天缩回手,“别挠,小动作怎么这么多呢你,真会闹腾人。”

“我对师兄患得患失,得手后总觉得没有安全感,一定要碰着师兄,才觉得师兄是我的。”

黄少天拍了下他的脸,无奈道:“你就仗着我不敢对你动手,使劲折腾吧。”

“是真的,少天,”喻文州突然换了称呼,侧身看他,“我对你无可奈何。你说走就走,一走就音信全无,怎么找你都找不到。在你心里,剑始终是首位,我不知道我算在哪里,不知道能不能留住你。少天,我疼怕了,不想再疼了。”

黄少天安抚地拍了下他:“我心里有剑,也有你。我们的时间还这么长,现在才刚开始,还可以慢慢度过。”

“再说了,你现在都是我的人了,我能不想办法让你解脱出来吗?我除了这把剑和你,一无所有,我只能用剑劈开所有的荆棘,再带你走。这个你不许跟我争,无论阴阳剑还是蓝溪阁,欠我们多少,我就加倍奉还多少。”

喻文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笑了笑:“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还是不信我。”黄少天一骨碌从床上蹦起来,跨过喻文州跳下床。喻文州扶了下他晃动的身体,起身跟着他走到桌案前。

“你写,”黄少天找出纸笔,搁在桌案上,“你若不信,我就与你定下契约,以契约为证,不许反悔,不许耍赖。”

“少天想写什么?”

“写什么都可以。”

喻文州撩袖提笔,看着黄少天低头研墨的侧脸,浅浅笑了声。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珠联璧合,凤翥鸾翔,海誓山盟,相敬相亲。偕白首同游,揽金石常久。以天地为证,日月为明,天不老,情长久。愿厮守一人,载明鸳谱,不离不弃,莫失莫忘。此证。”

喻文州搁下笔,在桌案上晾干,“少天,一纸婚书,以天地为证,我对你,此心永恒。”

“不算,”黄少天看完婚书,突然道,“还要向天地同拜,向天地烧掉我们的婚契。我要陪你过下半辈子,生老病死都要在一起。”

东方起了薄薄的一层晨曦,映在喻文州眼底,尤其亮。他同黄少天对着天地的方向同拜,再对拜,烧尽一纸婚契,定下了一生一世的契约。

可黄少天大概没想到,他说的是下半辈子,而喻文州,说的是此心永恒。

这样黏黏腻腻的日子又过了许久,黄少天的内力也在喻文州的帮助下渐渐恢复,甚至有超越此前的趋势。黄少天练完剑找喻文州说这事,喻文州想了想,给他剥了个橘子,笑道:“莫不是因为最近双修得勤,增补了你的内力?”

黄少天想起昨晚的没羞没躁,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装作咳嗽,以袖盖脸挡住自己。

“等我恢复好了,从阴阳剑开始,谁欠过我们的,都要一一奉还。”

“这样未免太消耗自己了,”喻文州摇头道,“我不建议。”

“你有招?”

喻文州笑了笑:“蓝溪阁知道你我都没死,想找我们想得发疯。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我跟你在阴阳剑这里。而阴阳剑,觊觎你也觊觎了很久。”

黄少天顿了一下,道:“我在这里,是不是给你带来很大压力?”

喻文州不动声色道:“少天知道的话,晚上就补偿我好了。”

黄少天又要作恼,喻文州笑了下抓住他的手腕:“开玩笑的。既然阴阳剑和蓝溪阁都在觊觎你,那为什么不能来个一箭双雕呢?”

黄少天皱了下眉:“你是想让我当诱饵?引得他们战一场?我没问题,问题是,你确定蓝溪阁会答应?”

“蓝溪阁不需要我的内力,但是需要你的内力,”喻文州不急不慢地剥开橘皮,撕开一片放入口中,“而我,是阴阳剑继任教主,受教中护法掣肘,急于借力摆脱困境。我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一个存了前任教主纯阳内力的灵童。这个灵童蓝溪阁非常需要,如果可以,他们是不会让这个机会落到别的门派手里的。”

“可巧了,阴阳剑也是这么想的。”

“你就不觉得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蓝溪阁做掉那个护法之后,再做掉你吗?文州,你内力互化虽不错,但蓝溪阁弟子众多,车轮战你是耗不起的。这样的话最终会害了你,我不同意。”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掌门如果不这么想,我才会觉得奇怪。”

“你都意料到了这件事,那不可能不知道你将面对的是什么。文州,我可以当诱饵,但这件事,在你能保证你不受伤害之前,我绝不同意,没有反驳的余地。”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受伤的,不过是严重与否的问题,我自有安排。少天,这是蓝溪阁欠你的。”

“那在这之后呢?”黄少天冷笑一声,“把蓝溪阁掌门宰了,你还是阴阳剑的教主,顶着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杀手名头。那我呢?我回到蓝溪阁继续练剑,还是来阴阳剑陪你?我不愿以杀手的身份生活,那我在阴阳剑算什么?如果我回到蓝溪阁,正邪两立,我该如何跟你相处?”

“那你是想让我回蓝溪阁?从师父被烧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

“你可以回去,你可以昭雪,你可以留在符法,或许十几年后接任掌门,我们一起在蓝溪阁,好好修正阁中不良风气,不好吗?”

喻文州缓缓地、而坚定地摇着头:“师兄,如果是这样的话,惨死在我剑下的那些师兄弟,该怎么算?他们真的该死吗?我真的该死吗?我和他们都不该死,那该死的是谁?”

“你们都没有错,有错的是那个该死的掌门。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说清楚。”

“少天,你还是太过单纯了。”

黄少天沉默地看着手中的剑。

“你还是爱蓝溪阁。”

“是,我被老魏收养,带进蓝溪阁,师父和大师父费尽心力教我,护着我,我不能看着蓝溪阁在那个人手里垮掉。”

“我又何尝不是,”喻文州道,“可大师父已经为了我,在阴谋中死掉了。”

黄少天抬眸看他,喻文州神色淡淡地,侧头看着天际道:“你对蓝溪阁的感情,是因为有五长老,还有很多同好。可我对蓝溪阁的感情,已经在大火和水牢中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面对蓝溪阁,师父师父走了,学到的符法被阴阳内力冲击得毫无符法痕迹。我对蓝溪阁的感情,大概只有你了。”

“少天,我们再从长计议吧,”喻文州起身道,“我有我的坚持,我也不想叫你为难。”

黄少天看着他的背影,道:“文州,你跟我说,你的鱼眼被打开后,对你到底造成了什么影响?你不是已经能让阴阳内力融合在一处吗,为什么还会冲击到符法?”

喻文州身上晃了下,没回身,背着他道:“阴阳剑的阴阳内力互化,是以剑招为媒,但我的剑招不过尔尔。而符法是纯阳内力,但我又不是纯阳内力。所以少天,你觉得现在的我像什么?像不像已经打开过的容器?可这容器不纯,已经掺杂了很多东西。当初阴阳剑想害我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我会融合阴阳内力。他们本来就不需要一个傀儡教主。”

黄少天身上涌过一丝寒意。

“阴阳互转极其伤身,我想知道……”

“少天,我还活得好好的。”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我陪不动为止。”

“你陪不动我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喻文州回头道:“你不是说,你要陪着我生老病死,过完下半辈子?”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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